【五黑框】参商
死亡梗预警！还是不忍心猴子被剩下来所以dbq给猴子发了便当……
就是写了一个囡囡昂首挺胸地当作无事发生又自己偷偷拧巴的玩意儿。
以下正文。
01
那个下午江南在办公室发呆。
冬天的下午很适合发呆，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在他身上，楚贝娘窝在怀里，江南以工作为名偷懒刷了一会儿微博。邻国抗议选举，清洁工福利有待提高，新一批官员落马……江南对社会新闻一向没什么兴趣，不像一毛那个被反复封号的家伙，也不像……
嗨。
再刷新一下吧，刷新完了就去写连载。 按一下红点，热门微博挤上首页。
“作家今何在意外离世。”
楚贝娘不舒服地叫了一声，顶着满身被揉乱的毛发跑了下去。
还是更新吧。
02
照常加班到天黑，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每个员工都在工位上看着他。眼神里有不一样的暗潮汹涌。
“怎么？又要朕给你们订外卖吗？”江南掏出手机，不意外地已经卡住了，各路人马的消息把手机炸得发烫，他笑了一声。
“孩儿们，金拱门和肯爷爷选一个吧。”摆出惯常的狞笑，“吃了朕的外卖就要加班到十二点哦！”于是所有人在一分钟之内下班，逃得无影无踪。
江南松了松领带，看着电梯一点点升上来。
挤上地铁的时候终于有时间掏出手机，果然所有人都在自己微博下面狂轰滥炸，话里话外不过是问自己怎么不说话。上一次发生这种事是金庸去世的时候。翻翻微博，上次的内容还能再用一遍。
“我信君子慎独，心里想的事未必要对所有人宣告，所以也请不要把话筒塞到我嘴里。”
地铁门开了又关，新的留言泉水一样涌出来。江南索性把页面停在个人主页那里，每一次刷新都能看见粉丝数在掉。停车的间隙里他手下那个负责过明星公关的小伙子声嘶力竭地打电话来冲他大吼，“老板你怎么能这么说！知不知道这得多损人气！”
江南按掉了通话，人声吵嚷，想来自己回了话那头也听不清。
03
回家又是两只猫喵喵叫着扑上来，他把脸埋进去蹭了蹭，用老婆的话说要想活到九十九每日吸猫一大口，如此算来一天吸好几只猫他能活成个老妖精。
江南放开猫走进书房里，回到家还要把没写完的更新补足，作为一个成功人士他真的很忙。
为了挽救流失的粉丝不如加更一下吧。再让少年们神勇一下就会有更多粉丝的。
“巨蛇甩动蛇头，狠狠地砸在窗户上……”
“密集的枪声从不同的方向传来……”①
密密麻麻的文字在屏幕上拥挤成扭曲的蛇形，透过那些文字他似乎也能闻到蛇群令人作呕的气味。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江南脱力地向后靠去，黑白文字模糊地跳跃。
“这一路上我们将不彼此抛弃，不彼此出卖，直到死亡的尽头。”
04
不管怎么说葬礼还是要参加的。如果你嘴上说着不在意无所谓的人却不愿意去礼貌性地哀悼一下那岂不是落人口舌？
下车的时候江南想起自己似乎写过很多次这样的场面，黑伞，葬礼，雨天。他这一生写过不少悲欢离合，轮到自己的时候居然是这样。
哭声没有很多，现场的都是互相认识的人，四十多岁的男人，不好再嚎啕大哭了。今何在的父母 坐在一边，江南上前打招呼的时候老人迟钝地抬头看他。
不知道他们还记不记得多年前说小杨啊我们孩子从小就跳脱，你们这些朋友多费心。那时候猴子坐在自己身边吃饭，转头笑着挑眉看了他一眼。
“是小杨啊。”
人生不相见。
他张了张嘴，把目光投向正中间的照片上。多年未曾见的脸还是像过去一样少年模样，礼堂里人来人往，人声映着音乐，重逢和别离都荒谬至极。
立下承诺的人站在浮华名利场里，记下一切的人一个筋斗上了天宫。
“猴子是回去当大圣了。”
05
准备重写九州的那个夜晚江南打开微博，屏蔽名单里人太多了，要慢慢往下翻才能找到今何在三个字，头像还是那只猴子，挤眉弄眼地伸拳头。
写下序章的时候，耳边有一声冷笑。
从那天起江南彻底进入了闭关模式，每天只有很少的几个小时用于补充能量和睡眠，其他时间都把自己锁进了书房里。废章从十万涨到二十万，再从二十万涨到三十万。
“我有屠龙之术，欲翻流云起舞……”
沉勇而友爱的向异翅死掉了，有他自己的尸骸为证。②
“我有苍茫之志，欲煎七海成田……”
只有一样沉勇而友爱的姬野君还在呻吟。
“吾不惧青天之高，黄地之厚……”
但是一手创造了这伟绩却又涂抹掉它的人却居然昂起头来。
“山之既高，神女空候。”
只是当年那个七天神齐聚时，意气风发的九州，或许是永远不能重回了吧。
“水之既深，龙死荒滩。”
几个月后江南发了封笔声明。
06
有个时间点叫做从此以后，尽管于前于后日子还是一样地过。
从此以后江南还是接着忙事业。九州缥缈录如期上映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连龙族也签了名导演全力打造，第一部上映就好评如潮，江南二字在热搜榜上挂了三天，这次后面没有加一个让人讨厌的后缀。人们已经很少再把他和某个英年早逝的作家放在一起了。
某个深夜他看着鬓边蔓延的白发。
北京越来越繁华，外环路修到了两位数，地铁路线图还摆在屏幕上，然而他已经走错过几次了。
耳机里孤独的女声来来回回唱着。
“这城市华灯初上，多两个人悲剧散场 ③
放开拥抱就各奔一方”
地铁轰隆隆地驶来，在地面上的路线里与霓虹和新雪擦肩而过，又一头钻进幽深的黑暗里。
“很久以前如果我们爱下去会怎样
不需要想象以后我漫长的孤单流浪”
到站提示回荡在车厢里，他提起包下车，月台上灯如白昼。
“可是生活已经是另一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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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摘自龙五更新
②猴子骂囡囡的话
③《如果爱下去》，囡囡反复提及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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